拜登努力推進富人稅之際,美國富人偷稅行為遭到曝光。在這些億萬富豪之中,有些人多年來甚至一毛錢聯(lián)邦所得稅都沒繳納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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亞馬遜創(chuàng)始人貝佐斯、特斯拉創(chuàng)始人馬斯克、股神巴菲特、前紐約市市長邁克爾·布隆伯格……
他們究竟是怎么花式避稅的?
離譜的實際稅率
6月8日周二,美國新聞網(wǎng)站ProPublica發(fā)布報告,揭示了最富有的美國人如何大舉避稅。
根據(jù)上述網(wǎng)站從美國國稅局(IRS)獲得的機密稅務文件,在2014年-2018年期間,最富有的25位美國人共繳納136億美元聯(lián)邦所得稅。
盡管這一數(shù)字已經(jīng)相當驚人,但跟他們在此期間獲取的財富相比,也僅是九牛一毛——據(jù)《福布斯》統(tǒng)計,這25人的財富在這五年間累計增加了4010億美元。
由此,若將他們每年繳納的稅款和同期財富增長的比值視為實際稅率,那么他們的實際稅率僅有3.4%。
其中,在這五年間財富增長243億美元的巴菲特僅繳納了2370萬美元的稅款,實際稅率為富人最低,僅為0.1%。
身家漲了990億美元的貝佐斯緊隨其后,實際稅率為0.98%;布隆伯格和馬斯克的實際稅率則分別為1.3%和3.27%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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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源:ProPublica
相比之下,美國中產(chǎn)過的又是什么日子呢?
在2014年-2018年期間,美國中產(chǎn)家庭稅后凈資產(chǎn)平均增加6.5萬美元左右,大部分還是出于房屋價值走高的緣故。
然而, 由于中產(chǎn)的絕大多數(shù)收入都是工資,因此,他們的稅單幾乎與增加的財富數(shù)量持平,接近6.2萬美元。
操作的手法
富人們的財富爆炸式增長,市場有目共睹。那么,他們究竟是怎么在“眾目睽睽”之下避開大額稅金的呢?
07年和11年未繳稅的貝佐斯
先拿世界首富貝佐斯來說,他從2014年到2018年報告的收入為42.2億美元,繳納的稅款為9.73億美元,但考慮到其身家暴漲至近千億美元美國富豪避稅被曝光,實際稅率不到1%。
而在2006年-2018年期間,貝索斯的避稅行為更為驚人:總收入65億美元,納稅14億美元,然而其財富暴增1270億美元,實際稅率僅略超1%,達到1.1%的水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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貝佐斯與美國普通家庭財務、納稅狀況對比,圖源:ProPublica
其中,在2007年,亞馬遜股價翻倍,貝佐斯身家增加了38億美元,但他沒有繳納任何聯(lián)邦所得稅——在與前妻MacKenzie共同申報納稅時,他只申報了4600萬美元的收入,其主要來源為外部投資的利息和股息。
如此一來,他就可以用債務的利息支出、“其他支出”等等投資損失及抵扣來抵消賺到的每一分錢。
2011年同樣也是貝佐斯未繳稅的一年。當時他的身家穩(wěn)定在180億美元左右,但他在報稅時稱其投資損失超過了收入,并且以此為由為自己和兒女申請了稅收抵免。
巴菲特的避稅“伎倆”
再看實際稅率僅有0.1%的股神巴菲特,因其一直持有旗下伯克希爾·哈撒韋的股票,這就能讓他在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將財富轉(zhuǎn)化為收入。
自2015年至2018年,巴菲特年收入約在1160萬美元至2500萬美元之間,這是一個不算很高的數(shù)字。
此外,巴菲特的另一“策略”在于,將收入減少到最低,也就能夠減少稅收。
具體來看,如果伯克希爾·哈撒韋向股東們支付股息,那么,以近年來的平均水平計算,巴菲特將獲得超過10億美元的股息收入,這些年來每年還將欠下數(shù)億美元的稅款。
這里舉一個巴菲特避稅的案例。
1973年,巴菲特斥資1060萬美元收購華盛頓郵報集團10%的股份,在持有期間巴菲特勸說盛頓郵報集團將分紅用于回購,避免了上交分紅收入所得稅。
到了2013年,亞馬遜的貝索斯以2.5億美元從華盛頓集團購買了《華盛頓郵報》,剝離了《華盛頓郵報》的華盛頓郵報集團改名叫格拉漢姆控股公司(Graham Holdings),巴菲特此時持有的格拉漢姆控股公司的股份價值12億美元,此時巴菲特計劃退出。但從1000到12億有超過99%的資產(chǎn)增值,需要交約38%的稅,光稅就高達約4億美元,怎么辦?
不用急,由富人們給自己立的法里面早已經(jīng)留好了后門:美國稅法第355條允許美國公司把自己的子公司分配給股東(相當于分紅或配股),并在一定條件下,公司和股東都不需要額外交稅。
具體操作是這樣的:格拉漢姆控股公司的資產(chǎn)分成三部分裝入新的子公司里,三部分資產(chǎn)分別為:4.59億美元伯克希爾公司的股份、3.64億美元的邁阿密電視臺以及2.67億美元的現(xiàn)金。
然后格拉漢姆公司將這個子公司轉(zhuǎn)給巴菲特的伯克希爾,“對價”就是巴菲特將自己持有的價值12億美元格拉漢姆控股公司的股份“還回去”——實際結(jié)果就是實現(xiàn)了退出。
雖然表面上巴菲特收到了三樣資產(chǎn)總計僅有10.9億美元,“賠了”1.1億美元,但實際上這1.1億是轉(zhuǎn)移給了格拉漢姆公司的股東,同時巴菲特自己也省下了2.9億美元的稅金。在這個過程中,美國國稅局一分錢稅都沒收到,相當于巴菲特和對方股東將4億稅金自己給分了。
那有人會說,這只是延遲而已,巴菲特早晚得交延遲繳納的稅?!安恍摇钡氖?,巴菲特決定將全部家產(chǎn)在死后捐給“慈善組織”,而捐給慈善組織的錢是不用納稅的。換言之:巴菲特到死都不用交稅,其成立的“慈善組織”仍將控制大量財富——子子孫孫、萬世不絕,而在此過程中理論上永遠不用交稅。
馬斯克借錢避稅
除了上述方法之外,ProPublica指出, 還有一種可以用來避稅的方法,那就是借錢。
如果你擁有一家公司,還拿著巨額薪水,你將為其中的大部分薪資支付37%的個人所得稅。
如果選擇賣出公司的股票,你必須繳納20%的資本利得稅,還將失去公司的部分控制權。
但如果你借了一筆貸款,所需支付的利率僅為個位數(shù),還不用交稅。
其原因在于,貸款必須償還,因此不會被美國國稅局歸進收入范圍;盡管向銀行貸款需要抵押品,但富人們顯然擁有很多。
這就不得不提到“幣圈教主”馬斯克了——去年,他剛剛抵押了約9200萬股股票作為個人貸款抵押品,截至今年5月29日,這些股票價值約為577億美元。
近年來,馬斯克無論是在新能源車、航空航天還是幣圈,都是一時間風頭無兩。
但值得注意的是,他所繳納的稅款與其狂飆猛漲的財富并不匹配:2015年繳稅6.8萬美元,2015年繳納6.5萬美元,2018年一分錢也沒繳。
慈善避稅
這里就要提到很多富豪通過慈善捐款來規(guī)避巨額遺產(chǎn)稅,從蓋茨,到巴菲特、扎克伯格,都聲稱死后“裸捐”,一個子兒都不留給兒女,近三十年美國富豪的基金會數(shù)量翻了三倍,為什么美國富豪都這么熱衷慈善呢?
從事慈善事業(yè),這背后的一個重要背景,是美國遺產(chǎn)稅的開征和稅制改革的出臺。
1916年,美國開始征收總遺產(chǎn)稅,稅率最初就高達40%;8年后,為了防止有人把遺產(chǎn)變成生前贈予鉆空子,美國政府又開設了贈與稅作為遺產(chǎn)稅補充,最高一級稅率達到50%。
也就是說,一旦美國富豪把全部身家以遺產(chǎn)形式留給后代,立馬就會被國家拿去一半。而且,賬面上的錢是不能拿來交遺產(chǎn)稅的,很多富豪股份之外的家產(chǎn)根本不夠交稅,變賣公司股份,就意味著要削弱對公司的控制權,那可是辛辛苦苦奮斗了一輩子的事業(yè)。
怎么辦呢?富豪們發(fā)現(xiàn),一個私人基金會就可以搞定這一切。
在美國,捐贈是免稅的,原本要削去一半的遺產(chǎn)轉(zhuǎn)入基金會里,則可以一分不少地打過去,完美避開遺產(chǎn)稅。而且,西方私人基金會內(nèi)部章程自定,富豪完全可以任命兒女們做基金會會長,這樣一來,所有錢款流向?qū)嶋H仍然掌握在家族手里,外人無權干涉。
成立之后,根據(jù)美國法律,基金會每年只需要拿出5%的資產(chǎn)用于慈善相關活動,注意,是相關,這還包括把子孫后代拉到基金會上班開出的高工資,包括各種名目的公關費用,包括平時吃喝玩樂的報銷,花樣百出。
之前特朗普也被曝出花式避稅,和基金會異曲同工,舉個例子你就知道什么叫想象力限制了我的富有。
比如錄制一檔真人秀時,特朗普據(jù)稱,花了7萬美元做發(fā)型設計,10萬美元給女兒化妝,30萬美元給錄制場景進行設計裝修,更狠的是,還有高達2600萬美元的所謂“咨詢費用”,想必是特老師一邊和導演聊天,助理一邊在旁邊數(shù)他說了幾個字,明碼標價,一字千金。關于慈善避稅更多內(nèi)容可參考此前見聞文章蓋茨們“裸捐”為避稅?美國富豪慈善背后的秘密。
富人的回應
對于ProPublica的“指控”,巴菲特已在一份長達23頁的詳細聲明中作出回應,為自己辯護。
股神表示,伯克希爾·哈撒韋絕大多數(shù)的股東傾向于公司將利潤用于再投資,而非發(fā)放股息。比如在2014年,公司A股股東以87-1的票數(shù)反對分紅,B股股東以47-1的票數(shù)也投出了反對票。
這或許意味著,伯克希爾拒絕派息,并非是出于巴菲特希望降低個人稅單的意愿,而是股東們的意思。
巴菲特還稱,股東們之所以這樣做,是因為他們知道這些資金當中很大一部分都將被用于慈善事業(yè),而非用來消費或追求家族財富。
另外,這位承諾將其99%凈資產(chǎn)拿去做慈善的“奧馬哈先知”還算出,迄今為止,他每捐出1000美元,就能獲得不到50美分的稅收優(yōu)惠。他也更喜歡把錢捐給慈善機構,而不是交給聯(lián)邦政府來償還國債。
我相信,與略微減少不斷增加的美國國債相比,如果用于慈善事業(yè),這筆錢將對社會更有用處。
其他富人方面美國富豪避稅被曝光,貝佐斯和亞馬遜均拒絕對此事置評,其前妻MacKenzie同樣未曾發(fā)聲;馬斯克僅回答了一個問號“?”,此后沒有進一步回復。
但根據(jù)報道,巴菲特、布隆伯格和華爾街“狼王”卡爾·伊坎在內(nèi)的幾位均表示,已經(jīng)繳納了所欠稅款。
IRS的調(diào)查
在美國參議院財政委員會當?shù)貢r間6月8日的聽證會上,委員會主席羅恩·懷登(Ron Wyden)援引ProPublica的報道稱,美國最富有的人在新冠疫情期間收入豐厚,但沒有支付應得的稅款。
懷登表示將提交一項提案,要求每年對美國富人進行的投資收益征稅,而不僅僅是在出售投資時征稅。
懷登還表示,鑒于美國國稅局有責任保護納稅人的數(shù)據(jù),國稅局需要調(diào)查這些數(shù)據(jù)是如何被泄漏的。
隨后,美國國稅局局長Charles Rettig稱,已針對美國富人稅務信息泄露一事開展內(nèi)外部調(diào)查,泄密者之后或?qū)⑹艿叫淌绿幜P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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